无论他在朝在野,在市井在山林,在家庭在监狱,他都是君子,都可能德化他人。
譬如五官百骸在全身之发育,亦此理也。注意到这多种面向,是要在观念史研究中注意社会史的适度还原。
论语上谓‘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意即谓事君与交友,乃基于同一之态度。故佛说一切众生皆得成佛。这一特点,若放在秦汉以后便渐有禁欲性格的儒学史中来考察,是复观先生最突出的一点,但这一点却使他与孔子精神越千载而相遇相通。在20世纪的中国,尽管自由主义者所理想的政治制度并未一帆风顺地建立,自由主义依然是强势的话语之一。我们知道,在中国思想史上,对于人皆可以为尧舜的诠释,历代儒家虽有一贯的关注而并未达成一致的理解,相当多的解释是一般人虽然可以而并未成为尧舜:成圣这种可能性只是潜在的而非现实的。
公也者,开与成之本也),以天下一家,谋人类生活之安。他说:生民的具万理而无不善的命,同时也应该是在其生活上能有平等自由的命,亦即是政治上的天赋人权之命,假定有前者而无后者,则不仅不能在抑压委顿之下,责人人从道德上去作圣贤,即使是圣贤自己,也应该从抑压委顿中,翻转出来,使自己随着天地万物,皆在其份位上能各得其所。这就意味着如此理解的本体和大道绝对不是西方的人格化了的、在背后暗箱操作世界的上帝。
) [61]这里把能比附能力、把物比附物质,是有问题的。一、本体是万理之原,万德之端,万化之始。有些学者就方法论及其蕴涵的言说方式问题作了认真的讨论。其实我们只需要明白,儒学不反科学就行了。
科学功能(尤其是现代科学表现出来的功能)正是儒学没有的,故无需讨论。同时,为了什么而学习、研究技术,各家理论提供的解释也即意义支撑并不一样。
但是,一种文化的体怎么能与另一种文化的用相互融合呢?无论中体西用还是西体中用,体用都是分裂的。因此如果套用进化论,看似我们要追求进步,但实际上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言而发体用不二之缊,深远极矣。这种格义方式在当时的情势下甚嚣尘上,熊十力对之颇不赞同,并从中西学术的差异来说明格义是有问题的。
上天之体以气言,‘上天之载以理言。西方哲学才是吾国引进的哲学,才是哲学,中国也因此而有了哲学。故翕辟恒俱转,无有一先一后之次第也。其区别在于:科学理论的原子说与电子说必须通过实验证实其真假,而哲学理论无需实验验证甚至不可验证。
[2]在上述反古逻辑之驱动下,经学既衰绝,古人成己成物之体要,不复可窥见……北庠诸青年教授及学生,始掀动新潮,而以打倒孔家店,号召一世……自兹以后,学子视六经,殆如古代之器物……及西学之焰渐炽,而经学乃日见废弃,甚至剥死体。虽然许多西洋名词成了通行之名,但这种通行之名在中国哲学(此乃古学)中的含义与在西方哲学中是大为不同的。
我们知道,无论唯物还是唯心,都面对着各自的理论困境。应什么势呢?国势衰微。
和而不同让两种或多种不同文化的概念体系、思维方式、话语系统和言说方式各自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如儒道佛的关系一样),而不需要用一个解释(从而遮蔽)另一个。为什么要变换不同的概念来言说呢?宇宙之生成玄之又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因此才要想方设法通达大道。[94]儒学、历史(传统)文化的确需要改变,但它的改变不是接受改造。[61]《体用论》,《全集》第七卷第114页。关于儒学为什么是并且如何成为中华民族的思想共源,参见邓曦泽:《正德利用厚生:从政治合法性到儒学公共性》(精简稿),载庞朴主编:《儒林》第二辑,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年。西化派的言说方式正是格义的方式。
[39][清]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下,中华书局1994年。论者或不满于科学,其实科学不任过也。
第二,这只能证明古代学术之无能。对于革命,熊十力首先是为之呐喊,承认其正当价值,然后在学术中发掘古学的革命之义。
再追问为何政治落后?原来是因为文化落后。进化论本身就无法摆脱价值预设,而当它被应用于分析人类社会,形成社会达尔文主义时,则产生了另一种价值链条。
[78]此二引文均见《中国哲学与西洋科学》,《全集》第四卷第562页。化是什么意思呢?化应该是用一种思想作为方法研究另一种被当作对象的思想。《大易》之内圣学,不许离现实世界而别求有所谓超越万有的寂灭实体,如佛氏之涅槃……自《大易》明体用不二之义,天帝消灭于无形中。它既可以自行扩展,海纳百川,日新盛德,也可以自行收缩,排斥异文化,甚至使自己本有的某些文化都消失、灭绝。
但吾国学术却不是二元对立的,而是一贯即体用不二的。另外,究竟该如何理解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等概念,不但在中国而且在西方也是莫衷一是。
[56]至精之运、生命之流,无定在而无所不在,毕竟一步一步破物质之锢闭,而有机体出现,自植物而低等动物,以至高等动物,上极乎聪明睿智之人类。《体用论》的赘语也强调了这一点:此书之作,专以解决宇宙论中之体用问题。
中国人对自己的古代学术已经几乎彻底丧失了自我理解和自我解释的能力了。甚至可以这样说,即使可以在古代学术中发掘现代性精神,那也只能说明古人具有现代性精神,而不等于今人具有,这对于我们实现现代性无济于事。
[66]如果说熊十力的比附较少,而且还算毕竟谨慎的话,其弟子牟宗三的比附之多,胆子之大,就让人吃惊了。人是自然的(或者自由的),可以从这种活动转化到那种活动。其具体不遑细论,此举一例。实事求是、勇敢、诚实等等都都具有这样的结构。
[14]《熊十力全集》之《编者序》,《全集》第一卷《编者序》第7页。中国有哲学的时间很短,大概从严复开始,其源头在西方。
[71]黄玉顺:《〈生活儒学〉导论》,载陈明、朱汉民主编:《原道》第十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71]这种状况难道不应该引起反思?它与其言说方式有何关系?本文在这里想提供一些自己的思考。
熊十力说:《新论》谈本体,以体用不二为宗极,毕竟归本《大易》,[27]《体用论》进一步对体用作了诠释和发挥,使体用不二成为熊学的一面标帜。这里可以把精神和方式融合在一个言说方式之中:我能而且应该如何做什么(以达到什么目标),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表达,它表达了一个完整的事情。